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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为你沉下时(20,完结)

高中生喻黄,聊天打屁,侃天侃地。

私设如山,纯属瞎编,胡说八道,感谢喜欢。

正文完结,新年快乐。


(20)《如果你爱我》

暮色四合之间,少年的目光和风迤逦,里面却好像潜藏着万千情绪,沉重得叫人透不过气。黄少天插在兜里的手不自然地往外一抽,却不知怎么没抽出来,卡在了裤兜处。

而仅仅两秒钟之后,他就撞进了对方的怀抱。

喻文州身上还带着暑气和清淡的汗味,黄少天看着他在冲到自己面前,然后张臂把自己搂在了怀里。

“文州……”黄少天茫然叫道。

喻文州没应他,只沉默地把两只手锁在一起紧紧箍着他的背,胸膛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压抑的吸气声。

黄少天想起上一次看喻文州跑这么急还是初二那年,自己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那时候他与喻文州的关系刚刚缓和一些。摔下楼梯天旋地转之际,他躺在地上看着一脸惊慌神色的喻文州朝自己跑来,满心都是快乐:原来这家伙也会着急。

“我没事,”黄少天把掌心贴在喻文州的背上,扯开一个笑,“我逗你的,真的没事,你看你至于吗?别害怕别害怕……”

然而尽管这样,少年紧绷的肩背还是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打颤,黄少天感觉自己的骨头和喻文州的交错着挤在一起,稍微一错动就会发出涩口的声响。

他知道这事是自己办错了,喻文州也是真的被他吓到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什么事瞒过喻文州这么久……

黄少天想到这里,恍惚间又突然记起发现自己似乎还有另一件事也一直憋在心里。

“其实,叫你去看流星那天,我许的愿不是祝大家身体健康。”

——在视野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北方深蓝色天幕里那颗高高的星星。既然喻文州说有流星,那就是有吧。眼眶周围泛起另一个人手掌心的粘人热度,他紧张地闭上双眼,双手指节并拢摩擦,怕是从前对着寺庙中的大千神佛都不似此时静谧虔诚。

在门前烂漫的蓝紫色绣球花的注视下,黄少天按着喻文州背上凸起的蝴蝶骨,轻声说:“‘希望文州,永远天真,永远快乐……’”

——流星流星,我要许愿了。我希望喻文州永远天真,永远快乐。

——永远爱我。

或许许愿的时候他并未想过两个人会有如今的面面相觑,也未认真想过一个“爱”字除了描述友情,更常表达的其实是另一层意思。

“……”

喻文州下巴磕在黄少天肩膀上,撤出一只手遮住眼睛,咬牙说道:“我告诉你,你这个愿望不灵了。我现在没办法天真也没办法快乐,我要气死了。愤怒让我变身讲脏话狂魔,我现在想把这辈子能想到说出的所有脏话都用在你身上,叼!”

黄少天红着眼睛却抑制不住地想笑,喻文州这段话的槽点太多,以至于他不知自己的笑点究竟长在了哪个地方。

肩膀上一片潮湿,温凉的水分浸润了布料的细密纹路,又在皮肤上的轻浅沟壑里弥漫开来,黄少天搂住了喻文州的背,用脸颊狠狠地蹭了两下他的耳朵。

“我恨死你了。”喻文州说。

“是么……”黄少天仰着头长出了口气,笑了笑,“可我好爱你。”

搂着他的人瞬间僵住了身体。

昨晚彻夜的清醒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猖狂。黄少天本以为这些话会很难说出口,可是当他开了这个头,后面的所有话都在瞬间变得格外顺理成章起来。

“我有时候觉得像是被你拉着沉进了水里,我仗着自己会游泳胡作非为,可是却毫无知觉地向下沉,”黄少天稍微往后错了两步,低着头去看两人对着的鞋尖,“喻文州,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不断地往下沉再下沉,到了最后只剩下你和我的心跳……”

“是,是在下沉,”喻文州哑着嗓子应道,“我已经,喘不过气。”

“昨天我和小博分手了……”黄少天继续说道,“从上海回来的路上,我也对她说了这些话,她说能够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很早的时候就理解,到了现在也仍然理解。”

他低着头说道:“这些日子,我的心里天翻地覆,不是滋味,要是追根究底,都只因为,有一天晚上付宇堵到我。他抓着我按在宿舍楼梯的阴影里,笑着说,为什么你承认她是女朋友承认得这么快,却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你的发小是谁?”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确实不是一回事但我!”黄少天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我也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呢?要是我真如我自己所说分得那么清,要是我真的一点别的心思没有,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说!”

喻文州愣住了。

刚刚黄少天对他说了“我爱你”,可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却并不愿意当真,宁愿当作是一句失落至极的剖白。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倏忽抬头,红着眼也红着脸,惊慌地去看黄少天。

“因为在我心里喻文州就是比她重要!”黄少天哭着道:“喻文州就是比她重要一千倍!一万倍啊!”

是不是直到喻文州捧着玫瑰花跪在他面前他才能恍然大悟说原来我爱你。

是不是要一直等到两个人沉到触了底他才能后知后觉地骂自己一句傻逼。

是不是没有苏筱博没有李泽没有付宇他们就永远意识不到曾经意乱情迷。

“我不想承认……”黄少天哭得很难看,“我不想承认,尤其、尤其不想在这个时候承认,我觉得这像是屈打成招,像是严刑逼供……”

喻文州向前一步,紧紧搂住已经泣不成声的少年:“……我知道。”

“可我太难受了……我爱你喻文州!我知道我是个坏人,可我对流星许过愿,喻文州要永远爱我,”黄少天抱着他大哭,“我是坏人!可是你不能说我的愿望不灵!”

“灵的,”喻文州摸着他的头,哽咽着应道,“灵的……”

——他保证。


在上海的事像幽灵也像阴霾,纠缠了他们整整一暑假。

夏令营结束那天正好是黄少天的生日,班上几个人原本打算组团去上海迪士尼过生日,但自从黄少天和喻文州先后回了广州,谁都没再提这件事,只是不约而同地踩点给黄少天发了生日祝福,连叶修也不例外,不但祝他生日快乐,还通知了喻文州付宇竞赛资格被取消的事……

八月十日晚上,在家里吃完生日蛋糕,黄少天和喻文州骑着车子跑到小公园,放完了十盒小烟花后,又跑去不远处的商场门口去看喷泉。

临近夏日午夜,商业街仍然十分热闹,空气里散布着油润的米浆香气。黄少天隔着很远就看到了自人群中一跃而起的喷泉,忙拉着喻文州停下脚步。刚下过雨的天空没有彻底放晴,星光黯淡,水雾却被商场里里外外的灯光渲染得流光溢彩。

黄少天抬着头闭着眼,水雾飞扬在脸上清凉又细滑,他睁开眼看向喻文州刚要说句什么,对方却在这时候轻轻拉了他的手。

黄少天低头看了看喻文州伸过来的手指,没有躲,却也没有再抬起头。

喻文州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套电动螺丝刀。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相当快乐,每天都要持“刀”行凶。停车,突突自行车螺丝,开门,突突门把手螺丝,看书,突突书架上螺丝……总之把能突突的地方全都突突了一遍,搞得喻文州家的阿姨哭笑不得。

……

其实两人告白那天他们站的位置离家门口很近很近。

当天晚上阿姨特意趁着黄少天去洗澡的时候找到喻文州,问他自己有冇听错。喻文州便摇头,说冇。阿姨坐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摸着他的膝盖叹口气,说我唔会讲畀喻太听嘅,少爷放心好了。

多谢阿姨。喻文州垂着眼答道。

他从没打算瞒着爸妈,因为在属于他们两个的路上,最难过的那一关不是旁观者,也不是父母亲人,而是他们自己。

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久太长,行为和感情都业已通过经年累月的累积融入彼此的骨血。只是长久以来都囿于世俗的揣度奋力挣扎,而迟迟没有发现感情里那些细小而深刻的变化。

因此等到发现的时候,那份惊愕和痛苦也来得尤为炽烈。

黄少天洗完澡,擦着头发赤着上半身坐到喻文州的床边。喻文州看着他身上乱七八糟的淤青,心情沉重地几乎无法呼吸,起身去医药箱里翻出药酒,坐回原位扳过黄少天的身体帮他往后背上涂药。

“现在我有种好不真实的感觉,你觉得……”黄少天根本闲不住嘴,还要再说两句却被喻文州按得痛呼出声:“啊啊啊!我靠我靠!你疯了吗喻文州!痛死我了!”

喻文州没吭气,继续心狠手辣地用手掌把淤青上的药酒搓热。黄少天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实在受不来,回身抓住他手腕求饶:“真的好痛!你轻点啊……”

喻文州的眼睛一丝温度也欠奉:“之前唔系瞒得滴水唔漏乜?点解依家会痛啊?”

“…………”

知道对方真的生了气,也知道自己根本是自讨苦吃,天时地利人和哪样自己也沾不到边,黄少天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对唔住,你原谅我噶……”

喻文州捏着他上下两片嘴唇吓唬人:“再一次就唔管你了。”

黄少天眨着眼睛疯狂点头。


“在这一刻,让我于高处跌下而无惧怕,

如你爱我,用你的方法承受承受我吗……”

……

“知不知这份爱摇动时,便发现心的层次,

这关系今天美丽未如从前,还有没有意思……”

……

“不知不觉直至沉下时,再发问你愿不愿意,

这关系怎么接受未如从前,不断回忆着情意……”


不过,如今最难过的一关都已过去。

喻文州上完药,扭好药酒的玻璃瓶子放到一边,然后伸出手臂勾住黄少天的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凑上去,蜻蜓点水般吻了下他节节凸起的脊骨。


——今后路上,有你有我。

——我再不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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